散文随笔／桃之夭夭，宜室宜家——写在笑言的出阁之喜

老邻居家的女儿出嫁了。这消息传来的时候，我正坐在新居的阳台上，望着远处几株不知名的树发呆。那些高大的树木在风中摇曳，叶子翻飞，像是也在传递着什么消息似的。

我们做了十八年的对门邻居。她家的女主人是做生意的，男主人则与我家那口子同在一个单位。

记得初搬来时，两家的小孩刚蹒跚学步，直到互相追逐嬉戏，再到一起上学。她家的女儿比我儿子大一岁，偏是初中同班的同学。

后来孩子们都上了大学，我们便陆续从那老房子里搬了出来。先是我的家，后来听说她家也搬了。

老邻居的几个姊妹的孩子都去了西安工作，连带着父母也跟着迁徙。她家的女儿大学毕业后，经亲戚介绍，也去了那座古城。于是老邻居夫妇便收拾行囊，随女儿——笑言去西安。

昨日忽然接到请帖，说是邻家女儿要出嫁了。在出阁宴上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——虽然自她上大学后，我们已有多年未见。

她站在人群中，如出水芙蓉，明艳不可方物。身边立着她的另一半，确是一对璧人，男才女貌，引得众人频频侧目。

我不禁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。那时我们每天都在回家的楼道里见面，有时老邻居有事，我照看一下，笑言瘦小的身子裹在校服里。

她看书时极专注，眉头微蹙，嘴唇轻轻翕动，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咽下去。有时看到有趣处，便咯咯笑起来，声音清脆如银铃。

“阿姨，您来了”。她看见我，立刻牵着新郎的手走过来。我赶忙笑着说:“笑言，长大了…祝你新婚快乐，永结同心。”

说着祝福，但我恍惚间竟有些不知所措，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女子，与记忆中那个埋头书堆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，又迅速分开。

出阁宴上觥筹交错，笑语喧阗。老邻居夫妇忙着招呼客人，脸上堆满了笑，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几分落寞。我想，他们此刻的心情，大约与我当年送儿子去大学时相仿——既欣慰于雏鹰展翅，又怅然于空巢寂寥。

宴席将散时，我走到酒店门口。女主人笑逐颜开的拉着我的手，笑着问:“这些年，过得还好吗？”。

我也笑着相迎，握手，点点头，反问道：“西安的生活还习惯吗？”

她笑了笑，眼角的皱纹更深了。“刚开始总惦记着老家，现在倒也惯了。只是…”她顿了顿，望向远处，“只是女儿这一出嫁，家里又该冷清了。”

我赶忙笑着说:“都住在一座城市，也就是一碗水的距离，想姑娘了一个电话…”

她笑着说:“话虽如此，但是毕竟结婚了，就不一样了…”

我没有接话。我们就这样站着，任凭风吹乱我们的头发。恍惚间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老旧的单元楼，听见两个孩子放学回家的脚步声，和他们争抢零食的嬉闹声。

人生如寄，我们不过是时光长河中的过客。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日子，那些共同见证的成长，最终都化作了记忆里的碎片，偶尔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，刺痛我们的心。

来参加出阁宴的还有以前同楼的老邻居们。有冯家老阿姨，葛家老阿姨，田婆，乔大姐以及我家那口子单位同事们。

出阁宴会结束，我们一一道别。我和我家那口子单位两同事是一路，其中一位是我表嫂，我们边走边聊。

路上行人匆匆，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。我想，这世间的缘分大抵如此，相聚时如胶似漆，分离时却又轻如鸿毛。

邻家的女儿出嫁了。那个曾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，如今已为人妻。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，不仅改变了我们的容颜，也重塑了我们每个人的生活。

行至路口时，与表嫂和他们的同事道别。

心里默默的祝福老邻居的宝贝姑娘，新婚快乐，永结同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