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介意去你家居住,每月出2千生活费,56岁大妈:我家盛不下你
发布时间:2025-04-19 06:12 浏览量:14
"要不要到我家住下?月月给我两千生活费,管吃管住。"孙满堂站在自家的木栅栏门口,突然冒出这句话,把我问愣了。
那是去年盛夏七月,蝉鸣声正吵闹,我刚从三十年任教的实验小学退休。
城里侄儿方建国非要我搬过去住,说是"照应",还专门开车来接我。
我心里明白,是怕我这把年纪一个人出事。
"姑姑,您一个人住多不方便,我家那房子您也住过,宽敞,离医院近。"侄儿劝道。
可我舍不得这个住了三十年的老院子,舍不得这方宁静,更舍不得那些老邻居。
老社区里的人啊,都是看着彼此白了头发的。
孙满堂是对门的邻居,比我小两岁,五十六岁的样子,圆圆的脸,眼角爬满了皱纹,但笑起来依然明亮。
她丈夫早逝,独自一人住在一栋带小院的平房里。
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,平日里偶尔打个照面,递个葱姜蒜的,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我措手不及。
"满堂,你这是..."我手里还拎着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青菜。
"方大姐,你家侄儿不是要你搬走嘛。"她搓着手,脸上带着些许紧张,"我听见你们在院子里说话了。你要是搬走,这院子里又少一个说话的人了。"
夏日的阳光照在她略显粗糙的脸上,我看出她的真诚,又有些犹疑。
"我这房子大,就我一个人,空着也是空着。两个老太太作伴,热闹些。你那退休金也够用,不像我这么紧巴巴的。"她笑着补充道。
我没立即回答,只是点了点头说考虑考虑。
回到家,侄儿建国已经开始帮我收拾东西了。
"姑姑,您这些旧家具就别带了,我家那边都有新的。"
我看着那张用了二十多年的老柜子,心里一阵酸楚。
那是当年我和老方一起去家具厂挑的,花了半年的工资。
老方早走了十二年,而这些老物件,却一直陪着我。
第二天一早,我刚拉开窗帘,就看见孙满堂站在院子里。
她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碗豆浆敲开我家门。
"尝尝我的手艺,"她笑道,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,"我打小在生产队食堂帮工,做饭还可以,保准比你那侄媳妇做得好。"
馒头松软,豆浆浓香,不像街上卖的那么甜腻。
那一刻,我动摇了。
或许,与其到城里做"老漂族",寄人篱下,不如就在熟悉的地方,与这位似曾相识又陌生的邻居做个伴。
"满堂,你家几个房间啊?"我试探着问。
"两间正房,一个杂物间。你来了,把东间收拾出来给你住。那屋朝阳,冬天暖和。"她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"那我得交房租。"
"交啥租啊,你这老师脾气。要不,你就当给我交点生活费,咱俩一起过日子。"
我沉吟片刻:"两千块钱,每月。"
"行!一言为定!"她爽快地答应了,像个做成了大买卖的生意人。
侄儿建国听说我决定不搬去城里时,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。
"姑姑,您想清楚了?那个孙家婶子,咱又不熟..."
"我想清楚了,你工作忙,你媳妇也不一定乐意多个老人。在这儿,我熟门熟路的,自在。"
其实,我也有顾虑。
毕竟孙满堂和我,除了是邻居,几乎没有更多交集。
搬去孙满堂家的第一个月,我们像两只小心翼翼的刺猬,各自保持着距离。
她习惯早起,五点多就起床忙活;我则喜欢晚睡,常常看书到深夜。
她爱热闹,常放着评剧,唱腔高亢;我则喜欢安静,最多听听轻音乐。
我住进东屋,把自己的几件心爱的家具也搬了过去。
那张老柜子放不下,孙满堂二话不说,把自己屋里的一个新衣柜搬到了杂物间,腾出地方给我放老柜子。
"老物件有感情,扔了可惜。"她说这话时,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我总觉得自己是个闯入者,尽管每月按时交了两千元生活费。
偶尔做顿饭,打扫屋子,却始终像个客人。
孙满堂倒是热情,每天变着花样做饭,非说是要让我尝尝她的拿手菜。
"方姐,你是不是嫌我这饭菜不合胃口?"一天晚上,她突然问道。
"没有啊,挺好吃的。"
"那你咋老是吃那么点?看你这一个月都瘦了。"
我不知如何回答。
其实,自从老方走后,我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,习惯了简单的一菜一汤。
孙满堂的热情反而让我不习惯。
"我这人就这性格,你别嫌烦。"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,"一个人住久了,见不得安静。"
那个夜晚过后,我慢慢理解了她的孤独。
搬来的第二个月,天气渐凉。
孙满堂从箱底翻出一件深蓝色的棉袄递给我:"这件给你穿,正好合身。"
我本想婉拒,但看她期待的眼神,还是接了过来。
穿上一试,确实合适,肩膀宽松,袖长刚好。
"这不是你的尺寸吧?"我随口问道。
她愣了一下,转身去灶台忙活:"是我儿媳妇的,她用不着了。"
我没再多问。
院子里的桂花开了,香气扑鼻。
我踩着落叶去买菜,遇见了老街坊王婶子。
"方老师,听说你搬去孙满堂家住了?"王婶子八卦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。
"是啊,两个老太太有个照应。"
"你可小心点,那孙满堂家里有些不干净。"王婶子压低声音。
"什么意思?"
"她儿子的事你不知道?死得蹊跷着呢。年纪轻轻的,一夜之间就没了。她那儿媳妇都跑了,说是见鬼了。"
我听了直皱眉:"王婶子,这种话可不敢乱说。人家孙满堂好心收留我,你这么说人家不好。"
王婶子悻悻地走了,留下一句:"你住着看吧,那房子邪性得很。"
回去的路上,我心里有了疙瘩。
孙满堂真有儿子吗?怎么从来没见她提起过?
那件合身的棉袄,真的是她儿媳妇的?
我决定观察几天再说。
果然,我们的关系在一个深夜悄然改变。
那晚我被口渴惊醒,摸黑去厨房喝水,却发现客厅里亮着微弱的灯光。
孙满堂坐在煤油灯下,安静地织着一件小小的毛衣,针尖在昏黄灯光下闪烁。
她没发现我,专注地数着针脚,眼角有一滴泪悄然滑落。
那件毛衣,明显是给孩子织的,小小的袖子,稚嫩的图案。
我没出声,悄悄回了房间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
那棉袄,这毛衣,王婶子的话...孙满堂到底有什么秘密?
第二天,我假装无意间问起:"满堂,你儿子在哪工作啊?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?"
她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,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。
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:"走了,十年前的事了。"
她语气平淡,眼神却躲闪着。
"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提起伤心事。"我有些懊悔自己的鲁莽。
"没事,都过去了。"她勉强笑了笑,转身出去了。
当天晚上,她没回来吃饭。
我有些担心,等到九点多,才听见院门响。
她脸色苍白,眼睛红肿,明显是哭过。
"满堂,你没事吧?"
"没事,就是去看看小涛了。"她轻声说,像是怕惊醒什么。
"小涛?"
"我儿子。"她坐在椅子上,突然开始讲述。
原来,孙满堂的儿子小涛曾是个出色的大学生,就读于省城师范大学中文系。
他聪明好学,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。
孙满堂当时在纺织厂上班,省吃俭用供他读书。
眼看就要毕业成为一名人民教师,却在最后一年查出了重病。
医生说是血液病,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,无力回天。
临终前,小涛握着母亲的手说:"妈,我本想当个老师,教书育人,可惜..."
那年,小涛才二十三岁。
孙满堂说着,眼泪又流了下来:"他走的那天,我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。他爸心里受不了这个打击,第二年也走了。"
"那...他爸爸,是怎么..."
"心梗。一天晚上睡着了,就再也没醒过来。"
听完这些,我心里又酸又涩。
原来,在这看似平常的屋子里,藏着这样深的悲伤。
这就是她选择邀请我同住的原因吗?因为太孤独了?
几天后,趁着孙满堂去赶集,我忍不住在屋里转悠,想找些关于小涛的痕迹。
在客厅的老柜子上,我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合照。
照片中,一个清秀的年轻人穿着学士服,站在校门前,身边是面带骄傲的孙满堂和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,想必是她丈夫。
照片背面写着:"1997年,小涛大学入学"。
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了。
再翻下去,我在小涛的房间里发现了整整一书架的书。
课本、小说、教育理论...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,没有一丝灰尘。
看得出,孙满堂经常打扫这个房间,仿佛小涛随时会回来。
一个月后,我发现了孙满堂床底下的账本。
那是我帮她打扫卧室时无意中看到的。
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月的支出:五百元给"小李",八百元给"小张",三百元给"小王"...还有一栏特别标注:"教材费"。
加起来,竟然有两千多元。
这可是她退休金的大部分啊!
我有些疑惑,但没有贸然询问。
又过了两周,我借给孙满堂的那本《平凡的世界》看完了,她从房间里拿出来还我时,一封信掉了出来。
信封上写着:"孙奶奶亲启"。
她慌忙捡起来,却被我看见了信纸上的内容:"...感谢您的资助,我已经顺利升入高三,成绩在班上前十。今年一定努力,争取考上师范大学,完成您儿子的心愿..."
"这些孩子是谁?"我终于问出了口。
孙满堂犹豫了一下,像是在权衡是否该告诉我这个秘密。
最终,她长叹一口气,道出实情。
原来,小涛去世后,她用儿子的抚恤金和自己的积蓄,在小涛生前实习过的山区小学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助学金。
这些年来,她一直资助着几个贫困学生。
"我儿子走前说,他当不了老师了,但能资助几个孩子上学,也算完成他的心愿。"她说,"我的退休金不多,但总能挤出一些来。"
"所以你邀请我来住,是为了..."
"是为了省点房租钱,多资助几个孩子。"她不好意思地笑了,"起初是这样想的。后来发现和你一起住,挺好的,不那么孤单了。"
我鼻子一酸,想起那个深夜的毛衣。
她织的不只是毛衣,还有一个未竟的梦。
"那你每个月织的毛衣?"
"是送给山里孩子的。那边冬天冷,我每年都织一些。"她顿了顿,"也算是给小涛积点德。"
那天晚上,我们聊了很久。
她告诉我,她年轻时是知青,在陕北的农村待了八年。
回城后进了纺织厂,认识了同厂的丈夫,结婚生子。
日子本来平淡而幸福,却被儿子的病击碎了。
"要不是那几个山里的孩子,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。"她说,"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,考上大学,就像看着小涛的梦想一点点实现。"
那晚之后,我仿佛重新认识了孙满堂。
她不再是那个普通的邻居,而是一个在苦难中依然坚强、为儿子梦想执着付出的母亲。
国庆长假,孙满堂说要去山区看看那些孩子,问我要不要同去。
我二话没说,收拾好行李就跟上了。
临行前,我去了一趟城里,用上个月的退休金买了几套新衣服和文具,还有几本我以前常用的教材。
毕竟,我也是老师。
那是个偏远的小山村,泥泞的路走得我腿疼。
山路崎岖,汽车开不进去,我们拎着大包小包走了两个多小时。
当看到几个孩子围着孙满堂叫"孙奶奶"时,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。
最小的女孩叫小丽,才上小学二年级,瘦小的身体,大大的眼睛,抱着孙满堂的腿,奶声奶气地说:"孙奶奶,我考了全班第一!"
孙满堂蹲下身,摸摸女孩的头:"好!小涛最喜欢学习好的孩子。"
"小涛是谁啊?"女孩问。
孙满堂看着远方,轻声说:"是一个很想当老师的人。"
我们在山村住了三天,看望了所有受资助的孩子。
大的已经上高中了,小的才刚上小学。
每到一家,孙满堂都会仔细询问孩子的学习情况,叮嘱他们要好好读书。
她给每个孩子都带了自己织的毛衣和围巾,还有城里买的小零食。
虽然条件艰苦,但孩子们的眼睛里都有光。
我看着孙满堂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样子,仿佛看到了她和儿子小涛的影子。
在最后一天,我们去了小涛曾经实习过的小学。
那是一所简陋的村办小学,几间瓦房,一个小操场。
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先生,见到孙满堂特别热情。
"孙大姐,你来了!今年资助的孩子都很争气,尤其是老赵家的小子,上学期期末考了全镇第一!"
孙满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:"那就好,那就好。"
校长转向我:"这位是?"
"这是我的朋友,方老师,以前在城里教书的。"
"哎呀,太好了!我们这正缺老师呢。方老师,您有空常来啊,给我们的孩子上上课。"
我点点头:"一定,一定。"
回程的火车上,孙满堂讲起了更多往事。
她讲她当知青时的艰苦岁月,讲她和丈夫的相识,讲儿子小时候的趣事。
列车轮轨的哐当声中,我听见了时光流转的回响。
"满堂,你这么多年一个人,没想过再找个伴?"我忍不住问。
她摇摇头:"哪有那闲心思。再说,我这么大岁数了,谁要啊。"
"你这人挺好的,肯定有人愿意。"
"得了吧。"她笑了笑,"我这辈子就这样了。能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长大成人,我就满足了。"
火车驶过一片金黄的田野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。
那一刻,我看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,而是一个伟大的母亲。
"满堂,"我握住她的手,"我不想搬走了,就在你家住下吧。"
她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:"那你还给我两千块钱生活费吗?"
"给!而且我还要跟你一起去看那些孩子。我教了一辈子书,也许还能帮上忙。"
"那太好了!"她眼睛亮了起来,"我一直想给孩子们找个好老师辅导功课,你这可是来得正好!"
回到家后,我认真收拾了自己的房间,把那些旧教材都找了出来。
"满堂,你说,我们能不能在你资助的孩子里,重点培养几个想当老师的?"
她眼睛湿润了:"好啊,好啊,那太好了。"
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,我和孙满堂坐在炕上,一个织毛衣,一个备课。
屋外,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在院子里打闹。
偶尔,也会有山里的孩子来城里,住在我们家,让我给他们补课。
孙满堂说,等明年开春,要带着山里的几个孩子来城里看看。
"咱俩一起带他们逛逛,好不好?带他们去看看学校,去图书馆,去科技馆。"
"好啊。"我点点头,看着她手中那件即将完成的小毛衣,"我想,小涛会很高兴的。"
她没说话,只是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岁月和温暖。
转眼到了春节,我们一起贴春联,包饺子。
王婶子过来串门,看着我们其乐融融的样子,也不再说那些闲话了。
侄儿建国带着全家来看我,见我气色这么好,也放心了。
他悄悄问我:"姑姑,住在孙家真的方便吗?"
我笑着点头:"比住你家方便多了。"
夜深人静时,我常常想起这半年来的变化。
从陌生到熟悉,从警惕到信任,从同住一屋到心意相通。
孙满堂用她的方式活着,坚强而温暖,她把对儿子的爱转化为对那些贫困孩子的帮助,延续着儿子未能实现的梦想。
而我,在退休后的日子里,也找到了新的意义。
不是在城里当一个被照顾的老人,而是在这里,和孙满堂一起,继续发挥余热。
春天来了,院子里的老梨树开花了。
孙满堂拿着剪刀去修剪枝条,我在一旁帮忙。
"满堂,你知道吗?"我说,"我真感谢你当初邀请我来同住。"
"我还得谢谢你呢,"她笑道,"要不是你,我哪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师给孩子们补课。"
我们相视一笑,白发苍苍的两个人,在花树下,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。
那一刻,我明白,人这一生,不管经历多少风雨,总能在平凡中找到闪光的理由。
我们都是彼此的港湾,在余生的路上,互相扶持,共同守望。
前方的路还很长,但有她在,有那些孩子在,我不再害怕孤独。
或许,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所在。
不是拥有多少,而是付出多少;不是活了多久,而是怎样活着。
在这个老旧但温暖的院子里,我和孙满堂,正以我们自己的方式,续写着生命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