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屋后老树被雷劈 邻居说不吉利要砍 修路队长一看:这能卖十几万
发布时间:2025-03-31 05:45 浏览量:13
那棵老槐树在我家后院已经站了六十多年了。去年夏天的一场雷雨过后,它就像被人用斧头从中间劈开一样,树干中间裂了一道长长的伤口,大概有一人多高。
我爹说那棵树是我爷爷结婚那年栽的,起先只有一根手指那么粗。后来随着这个家里人来人往,它就在那儿默默长大了。我记事时,它已经粗得我和我弟弟两个人手拉手才能勉强围住。
“怪了,这雷专挑你家树打。”王婶提着一袋子刚摘的茄子,站在我家院门口,朝着那棵裂了的老槐树看,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我正在收拾院子里被雨水打落的树枝,抬头看了她一眼,顺手拿了根树枝挠了挠后背,也没吱声。
“这树是不吉利了,砍了吧。”王婶把茄子递给我,“给,刚摘的,凉拌不错。”
我接过茄子,点了点头,又顺手在裤子上抹了把手上的泥。院子里的水缸前几天不知道谁把塑料勺子落里面去了,我蹲着找了半天也没捞到。
“马上就立秋了,该收拾收拾了。”王婶看着那树,又补了一句,“你家这树原本挺好,可这么个雷,不寻常。”
我爹从堂屋出来,手里捧着他那个红色搪瓷缸子,缸子上的毛主席头像已经褪色了,远看就是一个模糊的光圈。
“王婶又说啥呢?”
“说咱家这树不吉利,让砍了。”
我爹”扑哧”一声笑了,茶水差点喷出来,“一棵树怎么不吉利了,活了大半辈子,比我还老呢。”
王婶脸有点挂不住,“你这老东西,懂啥?这雷不是随便打的。去年隔壁李家那棵杨树被雷劈了,李家婆姨没两个月就脑梗住院了。再说了,你家这树劈成这样,风一吹就得倒,万一砸着人怎么办?”
我爹喝了口茶,茶叶渣粘在他的胡子上,“那是李家婆姨平时血压高,跟树有啥关系。”
我家屋后这棵老槐树一直很安静,几十年就在那儿,春天开花,夏天乘凉,秋天落叶,生命里没什么戏剧性的事,直到那道闪电。
村子里的人对它的态度忽然变了。有的说要砍,有的说不用管它,反正树劈了也死不了,槐树命硬。还有人说,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家有灾,得找个先生来看看。
我爹不信这个,他挺犟的,摆摆手就是不肯砍,“活了那么多年的树,莫名其妙砍了,我对不起你爷爷。”
其实我内心里也舍不得砍。小时候,我和村里的孩子就在树下捉迷藏。夏天,我和我媳妇还在树荫下摆小桌子吃西瓜。我儿子从城里回来,也喜欢坐在那棵树下,说是比城里空调房还凉快。
后来,事情出了个变化。
县里要修一条新公路,从我们村穿过,就从我家后院不远处经过。前期来了支测量队,我爹非让我招待,坚持要杀只鸡。其实那些年轻人也不稀罕吃土鸡,但我爹非说这是规矩。
“再说了,这不是要修到咱家门口了么,面子上好看点。”我爹说这话时,摩挲着他的老烟袋锅子,那烟袋我记得他抽了有二十年了,锅子里的烟垢厚得都快把眼儿堵死了。
吃饭那天,测量队的队长可能是看出了我爹的诚意,多喝了两杯。他吃饱了就在院子里溜达,正巧看见了那棵被雷劈的老槐树。
“哟,这是被雷打了?”他走近了看,还伸手摸了摸。
我爹叹了口气,“去年夏天的事了,一声雷,就劈成这样了。村里人都说不吉利,让砍了,我这不舍得。”
队长一听这话,眼睛忽然亮了,“别呀,这您可千万不能砍!”
我正在收拾碗筷,听到这话,停下了手里的活。
“怎么说?”我爹问。
“老大爷,您这可是棵好树啊!”队长一边说,一边绕着树走了一圈,“这是雷击木,价值可不小。您知道吗,有些家具厂、艺术品店专门收这个,这么大一棵,保守估计能卖个十几万!”
我爹一听这话,差点把刚点着的烟掉地上,“你逗我玩呢?一棵快死的树,卖十几万?”
“我骗您干啥?”队长笑了,掏出手机划拉两下,递给我爹看,“您看,这是上个月我朋友收的一棵雷击枫树,比您这小多了,卖了八万多。”
我爹接过手机,眯着眼睛看了半天,“这树跟我这根本不一样啊?”
“材质不同,价格也不一样。但您这槐树年头久,木质老辙,而且是雷击形成的自然裂纹,做成茶几、摆件,那叫一个独一无二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我半信半疑。
队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,“您要是不信,可以联系这个人,他是专门收这个的。”
这事传开后,村里人议论纷纷。本来让我家砍树的人,现在反倒劝我家好好保存。
王婶前两天还在我家门口刻意把声音提高,“我当时就说那树是宝贝,老天爷赐的福呢,你看,十几万哪!”
李家老爷子嗓门更大,“我要是有这么棵树,早卖了换辆小车了!”
听到这些话,我爹只是笑,也不反驳什么。他还是每天早上起来,去那棵老槐树旁边转一圈,看看它的”伤口”愈合得怎么样。
过了大概三个星期,家具厂的人真来了。
那天早上我正在院子里刮胡子,用的是前两年儿子送我的电动剃须刀,剃了半截没电了。我正在找充电器,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村口。
下来三个人,西装革履,看起来像城里来的大老板。他们径直往我家院子走,边走边看那棵树。
“老板,您好。”为首的中年人伸出手,“我是唐氏家具的采购经理,之前测量队的小王联系过您,说您家有棵雷击槐树?”
我爹从堂屋出来,还穿着那件褪了色的蓝背心,袖口都磨白了。
“是有棵,在后院呢。”我爹点点头,转身就要带他们去看。
“等等,”我拉住我爹,又看向那个经理,“不知道您准备出多少钱?”
经理笑了笑,掏出计算器按了几下,“按照行情,这样的雷击老槐树,我们可以出价15万。如果木质特别好,纹路独特,可以再加点。”
听到这个数字,我爹眼睛都直了。15万对我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。我家一共一亩三分地,一年到头也就收入三四万。这一棵树,顶我们家干几年了。
后院里,经理围着老槐树转了好几圈,不时用手摸摸树干,还用手机拍了好些照片。
“你看,这个裂纹形成的纹路特别有艺术感。”经理指着树干上的雷痕对我说,“做成茶几或者原木桌,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。”
“那能出多少钱?”我问。
经理想了想,“看了实物,我可以给到18万。不过需要整棵树,连根挖走。”
18万!我和我爹面面相觑。
“需要考虑考虑吗?”经理问。
“不用考虑,就卖——”我话没说完,却被我爹打断了。
“不卖。”我爹说得斩钉截铁。
经理有点意外,“老人家,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。如果您觉得不够,我们还可以再商量。”
“不是钱的事。”我爹摇摇头,“这树是我爹栽的,活了六十多年了,我不能卖。”
“爹!”我有点急了,“18万啊!我们家…”
“我知道,钱是好东西。”我爹看着我,眼神特别坚定,“可这树,不是钱能买的。”
经理看出了我爹的决心,倒也没强求,只是留下了联系方式,说我们要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他。
送走他们后,我心里还是有点遗憾。18万,对我们家来说是笔大钱。我爹坐在树下的石凳上,点了支烟,静静地抽着。
“你怎么就不卖呢?”我在他旁边坐下,问道。
我爹吐了个烟圈,“你记不记得你妈走那年,这树开了特别多的花?”
我一怔,仔细想了想,好像是那么回事。我妈十年前因为癌症走的,那年春天,这棵槐树开花特别早,也特别多,整个院子都是花香。
“你妈临走前,就爱坐在这儿。”我爹的声音忽然有点哽咽,“她说,这开花的声音,她能听见。”
我沉默了。我忽然明白我爹为什么不肯卖这棵树了。
“再说了,你奶奶就埋在这树底下。”
“啊?”我有点惊讶,“不是在祖坟那边吗?”
我爹摇摇头,“那会儿我爹刚去世,你奶奶说想埋在家门口,看着我们。当时没办法火化,就…就埋在这树底下了。那会儿树还不大呢。”
我有点震惊,原来这棵树下面还有这样的秘密。
之后的一周,村里人听说我家不卖那棵树,又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这钱不赚白不赚,多好的事啊!”
“老顽固,不知道为啥不卖,那可是18万啊!”
甚至连县里的亲戚都打电话来劝我爹卖了那棵树,说了好多大道理,什么”树死了就是一堆柴火”,什么”钱是实在的,感情是虚的”。
我爹就一句话,“不卖。”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,那个修路队的队长又来了。
那天我正在后院给树浇水。经过这一番折腾,我也开始留意这棵树了。我发现那道雷痕竟然在慢慢愈合,树皮正在往里长。
“老哥,浇水呢?”队长背着手走进院子,笑呵呵地打招呼。
“哟,队长来了。”我放下水桶,“坐坐?”
“不了,我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。”队长神秘地笑了笑,“公路规划有调整,要从你们家这块地过,你这棵树…得迁走了。”
我一愣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政府要征收这块地,包括这棵树。按照规定,树木也是要赔偿的。”队长掏出一张纸,“这是初步评估,你们家这棵老槐树,按照树龄和稀有程度,赔偿金额是25万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25万?就这棵树?”
“对,不过还得过一道程序。”队长解释道,“因为这是国家重点工程,会有专门的评估团队来确认最终赔偿金额。”
我脑子有点懵,前两天家具厂出18万就觉得多,现在竟然直接变成了25万。
“如果你们接受征收,树就归政府了。不过…”队长压低了声音,“我听说有个收藏家对雷击木特别感兴趣,可能会出更高的价格。这事我不方便介入,但信息可以告诉你。”
我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,站在门口听了半天。
“小王,我问你,”我爹走过来,“如果征收,这树必须要搬走吗?”
队长点点头,“是的,得整棵挖走。不过也有可能原地保留作为景观,这要看最终规划。”
我爹沉思了一会儿,突然说:“如果政府要,那就给吧。”
我有点吃惊,“爹,你不是说不卖吗?”
“给政府和卖给私人不一样。”我爹说,“这要修公路,是为大家好,总不能因为我一棵树挡了大路。再说了,说不定还能就在路边,当个景观树呢。”
队长笑了,“老人家想得通!不过这事还得走程序,可能需要一段时间。”
送走队长后,我问我爹:“真不在乎那树了?”
我爹摇摇头,“在乎啊,那是我爹栽的树,你奶奶埋在下面,你妈生前最爱坐在那儿,我能不在乎吗?”
“那为什么…”
“可那些都是回忆,回忆在这里。”我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“树在不在那儿,回忆都在。如果它能为大家做点贡献,你奶奶、你妈,都会高兴的。”
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。
第二天一早,我爹拿着铁锹和一个小木盒,来到树下。
“干啥呢?”我好奇地问。
“趁他们还没来,把你奶奶的骨灰盒挖出来。”我爹说,“等树走了,我们再找个好地方安置她。”
我赶紧过去帮忙。我们在树根旁边挖了差不多一米深,果然找到了一个青花瓷罐子。罐子很小,但保存得很完好。我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准备好的木盒里。
“奶奶,要换个地方住了。”我爹轻声说,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温柔。
三个月后,修路队开始施工了。那棵老槐树被专业的园林工人整棵挖走,据说是移植到了县城的一个新公园里。
赔偿款比预计的还要多,政府最终给了27万。我爹把钱都存起来,说是要给我儿子读大学用。
“你看那树,栽了六十多年,一下子就值了27万。”村里人都羡慕地说,“早知道当年也栽几棵了。”
我爹只是笑笑,“那不是钱的事。”
后来,我们全家去县城看了那棵老槐树。它被移到了公园的中央位置,周围用石头砌了一圈,还立了块牌子,上面写着”百年雷击槐”,虽然它其实才六十多岁。
我爹看着那棵树,眼睛湿润了。
“树还活着,也挺好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我们找了个长椅坐下,我爹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,是从老家带来的。他走到树下,把那包东西埋在了树根旁边。
“啥东西啊?”我问。
“你奶奶骨灰的一小部分。”我爹说,“我想让她陪着这棵树,反正她都在那儿住习惯了。”
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情感,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舍。我爹对那棵树的感情,不是因为它值钱,而是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回忆。
如今,那条新修的公路已经通车了,从我家门前经过。每次经过县城公园,我都会去看看那棵老槐树。它的”伤口”几乎完全愈合了,甚至在伤口处长出了新的枝条。
有时候我会想,或许雷劈中那棵树不是坏事。如果没有那道闪电,它可能一辈子就默默地站在我家后院,直到老死。而现在,它成了公园里的名人,每天有那么多人在它旁边乘凉、聊天、拍照。
我爹常说:“树有树的命,人有人的缘。”
有些缘分,不是用钱能衡量的。就像那棵被雷劈了却因祸得福的老槐树,它的价值,远不止那27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