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故事:听房

“良辰吉时，新人就位！”村子东头老赵家瞬间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淹没。今日，赵大柱和邻村的翠兰喜结连理，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。

大柱是个憨厚朴实的庄稼汉，干农活是一把好手，农闲时跟着村里木匠学手艺，打出的家具结实又美观。翠兰模样俊俏，性格温柔，一手针线活儿堪称一绝，绣出的花鸟鱼虫仿若活物。两人经媒妁之言相识，见了几面后彼此倾心，亲事便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。

夜幕降临，闹洞房的人渐渐散去，村子慢慢安静下来。按照村里的习俗，听洞房可是新婚夜必不可少的环节。狗剩带着村里几个出了名的二流子，猫着腰，鬼鬼祟祟地来到新房窗下。狗剩整日游手好闲，就爱找点刺激、凑个热闹。

“都他娘轻点声，别被发现了！”狗剩压低声音，朝同伴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众人屏气敛息，竖起耳朵听屋内动静。起初，只有轻微的窸窣声，像是新人在收拾东西。突然，翠兰“咯咯”笑起来，那清脆的笑声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。狗剩他们相视一笑，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。

“也不知道大柱那小子说了啥，把翠兰嫂子逗得这么开心。”一个二流子小声嘀咕。

“少废话，接着听！”狗剩赶忙制止。

屋内，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曳。大柱声音率先传来，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：“翠兰，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我的人了。”翠兰轻声嗔怪：“瞧你，紧张成这样。”大柱挠挠头，不好意思地说：“我就是……太高兴了，以后家里重活累活你都别沾手，我有力气。”翠兰轻捶他一下，“就会说傻话，哪能都让你干。”

短暂沉默后，大柱声音更低了，像是在凑近翠兰耳畔私语：“翠兰，以前我一个人，没觉得啥，往后有了你，我就想把啥好的都给你。”翠兰小声回应：“你呀，就会哄我。”紧接着，传来衣物轻微的摩挲声，似乎两人不自觉靠近彼此 。

不一会儿，屋内传来大柱微微粗重的呼吸声，伴随着床铺轻微的吱呀响动。翠兰偶尔发出几声轻柔的、似是忍耐又似是情难自抑的嘤咛，声音低低的，在寂静夜里格外引人遐想 。

大柱慌乱中不小心踢到了床沿，疼得“嘶”了一声。翠兰又羞又急，带着哭腔压低声音说：“大柱，你到底在干啥呀，可别把人招来。”大柱喘着粗气，慌乱解释：“对……对不住，我太紧张了，这心一直砰砰直跳，都不知道咋弄才好。”翠兰带着哭腔埋怨：“你就不能稳重点，这要是传出去，我可怎么见人。”大柱忙安慰：“翠兰，你别着急，我慢慢……慢慢就好了。”

没多会儿，大柱手忙脚乱中又打翻了床边桌上的茶杯，“哐当”一声，在安静的屋内格外突兀。翠兰又气又羞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你就不能小心点，这都成啥样了。”大柱尴尬得不行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我……我真不是故意的，翠兰，你别生气。我……我就是太怕弄疼你，又怕自己做得不好。”翠兰又羞又恼，小声说：“那你就……就好好的，别再毛手毛脚了。”

窗外，狗剩他们屏气敛息，眼睛瞪得老大，听到这些对话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。狗剩眼珠子一转，捡起一块小石子，轻轻敲了敲窗户，“嗒嗒”两声，在安静屋内格外突兀。

大柱和翠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，大柱警觉地问：“谁？”狗剩他们赶紧憋住笑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
见没人回应，大柱起身准备查看。狗剩一看情况不妙，带着同伴们转身就跑。大柱打开门，只看到几个黑影在夜色中逃窜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大柱和翠兰出门，正好碰到狗剩他们。狗剩一脸坏笑地说：“大柱哥，昨晚睡得香不？”大柱一听，脸上瞬间涨得通红，啐道：“你个混小子，就知道没个正形！”翠兰听到这话，也羞得满脸通红，轻轻拽了拽大柱的衣角，低下头快步走进屋里。狗剩他们见状，笑得更欢了，一边笑一边打趣：“大柱哥这是害羞了，嫂子更是脸皮薄。”大柱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，“你们这群二流子，就会拿我寻开心。”

看着狗剩他们嬉笑打闹的背影，大柱脸上一阵发烫，嘴角虽微微上扬，可那笑意里满是尴尬与羞涩。身旁的翠兰轻轻碰了碰他，小声说：“别理他们，咱进屋吧。”进屋后，大柱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，此后好些天，每次想起新婚夜的事，他都忍不住脸红，好在在翠兰的安慰下，他慢慢习惯，也将这特别的经历，当成新生活独一无二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