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哥破产到我家借住,默默修好所有坏家具,三个月后他开了家具厂
发布时间:2025-03-04 16:56 浏览量:5
堂哥破产到我家借住,默默修好所有坏家具,三个月后他开了家具厂!
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早。十月中旬,县城就下了第一场雪,路边的梧桐树叶子都没完全黄,就被雪压得东倒西歪。
那天晚上七点多,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,手里端着老婆煮的红薯粥。电视里正演到男主角跟女主角表白,老旧的音箱发出吱吱的杂音,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。
“谁啊?”老婆从厨房探出头。
我放下碗,拖鞋在地上摩擦着走到门前。打开门,看到堂哥刘强站在门口,手里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,肩上背着个双肩包。他比我大三岁,今年四十有五,可站在门口的他看起来像五十多的人,眼袋重得能挂油瓶。
“强子?”我愣了一下。上次见他还是去年春节,那时他还穿着件名牌羽绒服,开着辆奥迪,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拜年。
“老弟,能借住几天不?”刘强咧嘴笑了笑,牙龈比嘴唇还红。
晚上,我把卧室让给堂哥,自己和老婆挤在客厅的沙发床。老旧的沙发床每动一下就吱呀作响,折叠处硌得腰疼。老婆躺下没多久就开始小声嘀咕,说堂哥家以前多风光,现在怎么沦落到这地步。我压低声音,告诉她刘强做家具生意,欠了一屁股债,老婆跟他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了。
“那他打算在咱家住多久?”老婆问,声音比刚才大了点。
“嘘,小声点。”我把食指放在嘴边,“过几天就走呗,他还能在这常住?”
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,发现客厅地板上散落着木屑。堂哥蹲在地上,正在修那张我们平时嫌晃得厉害的餐桌。那张餐桌是五年前在建材市场淘的二手货,桌腿和桌面的连接处早就松动了,我们一直用几张叠起来的旧报纸垫着。
“这桌子挺好,就是榫卯结构松了。”堂哥头也不抬地说。
我不懂什么榫卯不榫卯的,只是笑着说:“修好了最好,省得吃饭时汤洒出来。”
刘强小时候就喜欢木工活。记得我八岁那年,他用一块捡来的木板给我削了个小刀,说是让我防身用。结果那小刀连笔都削不动,倒是把我手划了个口子,伤疤现在还在。
吃早饭的时候,餐桌稳得出奇。老婆惊讶地用手推了推桌子,说:“真不晃了!”
堂哥嘴角微微上扬,但很快又低头吃饭,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着稀饭。
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我老婆说。平时对陌生人挺严厉的她,此刻语气竟有些和善。
那天我上班,堂哥就在家里待着。下班回来时,发现家里的那把靠背一直断裂的椅子也修好了。不仅修好了,还上了层淡淡的清漆,散发着松木的香气。
“你这是带了工具来?”我问他。
堂哥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和几把袖珍锉刀:“这些就够了。清漆是下午出去买的,花了你三十块钱。”
“行,回头我去工地看看,有没有适合你的活。”我说。我在一个建筑工地做小包工头,手底下管着十几个工人。
堂哥摇摇头:“不着急。”他的眼神飘向窗外,那里有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,树枝上落了层薄雪,在路灯下闪着微光。
就这样,堂哥在我家住了下来。白天我和老婆上班,他就在家里把能修的东西都修一遍。先是那个抽屉总是卡住的老柜子,接着是客厅里那个靠背松动的沙发,然后是卫生间的浴柜。连老婆最爱的那个装饰花瓶也被他用一种特殊的技术粘好了,裂缝处几乎看不出来。
老婆开始对堂哥另眼相看,晚饭总是做他爱吃的酸菜鱼和红烧肉。堂哥吃饭很香,但从不说话,吃完就回屋。有时候我晚上经过他的房门,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抽泣声。
县城的冬天特别冷,尤其到了十一月,夜里温度经常降到零下。我家的暖气片早就坏了两个,只能勉强维持室温不至于结冰。一天早上,我发现客厅出奇地暖和,原来堂哥不知从哪弄来零件,把坏掉的暖气片都修好了。
“你这手艺不错啊,以前做家具厂怎么会倒闭?”我边吃早饭边问。
堂哥搅动着碗里的小米粥,半天才回答:“不会管账。”
我还想追问,老婆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。
过了几天,堂哥告诉我想去趟废品收购站。我开车带他去了城东的一个大型废品站。那里堆满了各种废旧家具、木材和金属零件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油漆味的混合物。
堂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,在各种废旧家具堆里翻找,不时蹲下来查看某个部件。最后他挑了一堆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木板和零件,花了我两百多块钱。
“你要这些破玩意干啥?”我把东西搬上车时问。
“能用。”堂哥简短地回答。
回家后,堂哥把那些废旧木材堆在阳台上,开始每天忙活。我家阳台不大,他就把工作区延伸到了客厅。老婆本想抱怨,但看到堂哥专注工作的样子,又忍住了。
那些天,家里总是充满了锯木头的声音和木屑的味道。堂哥像着了魔一样,早上五点就起床开始干活,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。我和老婆有时候被吵醒,相视一笑,又重新睡去。
一周后,一把精致的儿童摇椅出现在我家客厅。摇椅通体采用原木色,线条流畅,椅背上还雕刻着一只可爱的小熊。
“这是给小丫头的。”堂哥说。小丫头是我女儿,今年四岁,正在我父母家住。
老婆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摇椅:“这得值多少钱啊?”
堂哥笑了笑:“材料就是那堆破烂,值不了几个钱。”
第二天,堂哥又做出了一个小书架,样式简约但很实用。再后来是一个茶几,一个鞋柜,一个床头柜……短短两周,我家客厅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家具。
“你这是要开家具厂啊?”我半开玩笑地说。
没想到堂哥认真地点点头:“我想再试一次。”
那天晚上,堂哥破天荒地多喝了两杯。他说自己以前的家具厂是做高档定制家具的,生意一度很好,但后来为了扩大规模借了高利贷,又遇上几个大客户拖欠货款,最后资金链断裂,欠了一屁股债。
“现在想通了,不做那么大了,就做原木小家具,走精品路线。”堂哥说着,眼睛里闪着光。
我和老婆对视一眼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创业容易守业难,这个道理谁都懂,但看堂哥这股劲头,又不忍心泼冷水。
第二天一早,堂哥就拿着他做的那些小家具样品出门了。晚上回来时,他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。原来他去了县城最大的家居市场,找到了一个专门经营原木家具的店主。那店主看中了堂哥的手艺,当场订了十把儿童摇椅和二十个小书架。
“这下有活干了。”堂哥高兴地说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老婆特意炒了几个硬菜庆祝,还从冰箱深处翻出一瓶尘封已久的二锅头。我们三个围着那张堂哥修好的餐桌,喝得脸红耳赤。
“等赚了钱,我先还你们的。”堂哥举起杯子说。
“一家人,说这个干啥。”我摆摆手,但心里还是暖暖的。
堂哥接了订单后,需要一个正式的工作场所。我通过工地上的关系,帮他在城郊租了一个小仓库,月租才八百。仓库不大,但有水有电,采光也不错,最重要的是安静,适合木工活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,堂哥几乎住在了仓库里。我偶尔下班后去看他,发现他请了两个年轻人帮忙,都是从职业学校刚毕业的木工专业学生。堂哥出点子和设计,指导他们操作,自己则负责最后的精细打磨和上漆。
那天我去仓库时,堂哥正在教一个小伙子怎么做榫卯结构。他语速不快,但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。那个小伙子听得很认真,不时点头。角落里堆着已经完成的十几把儿童摇椅,每一把都做工精细,却又各有不同。
“这些都有买家了?”我问。
堂哥点点头:“不仅这批,下个月的订单也接满了。”
我看着堂哥黝黑的脸庞,上面沾着细小的木屑,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,他总喜欢捡些废木头,削成各种形状的小玩意儿送给村里的孩子们。
“你小时候就喜欢这个。”我不由得说。
堂哥笑了:“可惜绕了一大圈才回到起点。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,只好装作检查木材的样子,在仓库里走来走去。
圣诞节前,县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。我和老婆早早把女儿从老家接回来过节。堂哥托人给小丫头送来一个礼物,是一套手工木制积木,每个积木上都刻着不同的动物图案。小丫头爱不释手,一整天都在摆弄那些积木。
堂哥没回来过节,说是订单太多,要赶工。我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顿饭,他说等忙完这阵子就来。电话那头传来电锯的声音,盖过了他的话。
过完年,堂哥的小作坊进一步扩大。他不光接县城的订单,还通过一个朋友在网上开了店,专卖原木儿童家具和创意小木件。每天都有好几个快递小哥来他的仓库取货。
二月底的一天,我正在工地监工,接到堂哥的电话,说有急事找我。我心里一沉,怕他又遇上什么难题。赶到他租的仓库时,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面包车,车身上印着”木语家居”四个大字。
堂哥站在仓库门口,穿着一件干净的灰色工装,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。看见我来了,他笑着拍了拍那辆面包车。
“这是刚提的,以后送货方便了。”堂哥说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自豪。
我这才松了口气:“吓我一跳,还以为出啥事了。”
堂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:“这是欠你的房租和生活费,一共四千二。”
我推回去:“不急这一时……”
“拿着。”堂哥硬塞进我手里,“我已经在开发区看中一个厂房了,准备下个月搬过去,扩大规模。”
我惊讶地看着他:“这才多久啊,就要扩大规模了?”
堂哥指了指仓库里堆满的订单:“供不应求,光上个月的纯利润就有三万多。我现在不做高档货,就做中低端的实用原木家具,走量。”
仓库里,五六个工人正忙着打包装货。角落里摆着一张图纸,上面画着各种家具的设计图,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尺寸和材料说明。
“这些都是你设计的?”我拿起图纸问。
堂哥点点头:“我这辈子就会这个。”
晚上回家,我把堂哥的事告诉了老婆。老婆听完,若有所思地说:“人各有命啊,你堂哥可能就适合做木工。”
我想起堂哥曾经开豪车住别墅的日子,又想起他破产后站在我家门口的样子。命运就像一个圆,无论怎么绕,最终都会回到起点。
三月初,我去开发区看堂哥的新厂房。那是一个四百多平米的单层厂房,采光通风都很好。厂房里已经安装了各种先进的木工设备,十几个工人正在忙碌。堂哥站在一台大型切割机旁,正在指导一个新来的工人如何操作。
看到我来了,堂哥放下手中的活计,带我参观他的”小王国”。他告诉我,他现在主打两条产品线:一是儿童实木家具,二是创意小木件,如手机支架、笔筒、首饰盒等。所有产品都坚持手工打磨,走精品路线,但价格却比市场同类产品低三成。
“为什么要降价?”我不解地问。
堂哥摸了摸下巴,上面又冒出了些胡茬:“先占市场,等有了口碑再说。”
我点点头,心想这次他学聪明了,懂得先立足再图大。
走到厂房后面,堂哥指着一堆废旧木材说:“这些都是回收的旧家具,能用的部分我们会重新加工成新产品。”
“环保啊。”我随口说道。
堂哥摇摇头:“不是为了环保,是因为这些老木头有灵性。”他捡起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板,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理,“新木材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洗礼,做出来的东西没有魂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”老板”,如今的”木匠”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也许人生也是如此,只有经历过挫折和打磨,才能显露出本来的纹理。
回家路上,我收到堂哥发来的微信,是一张图片。图片上是一个精致的木制相框,相框里是我们小时候的合影。那是我八岁,他十一岁时的照片,我们坐在村口的大树下,他手里拿着一把自制的木刀,得意地举着。
“这个送你。”他在微信上写道。
那一刻,我鼻子一酸。想起堂哥第一次来我家借住那天,雪花落在他单薄的肩膀上,而现在,他已经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人生有时候就像一块木头,经过岁月的雕琢,最终会呈现出最美的纹理。堂哥用了三个月的时间,不只修好了我家的坏家具,也修好了自己破碎的人生。
现在,每当我坐在他修好的那张餐桌旁,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,那是时光和坚持酿造出的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