嫂子去县城打工不要工资 只求老板收留智障儿子，三年后他考上大学

人们常说，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，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。可偏偏有些人，连门都没得关，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。我是王德明，县城福源家具厂的老板，今年48岁。

1995年的冬天特别冷。那天早上，天还没亮，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破棉袄的农村妇女，领着个傻呵呵的孩子站在厂门口。妇女搓着通红的手，冻得直跺脚。那孩子估摸着十五六岁的样子，傻乎乎地对着门卫室的灯泡笑。

“找谁？”门卫老张问。他一边打着哈欠，一边往炉子里添煤球。这个时间来厂里的人不多，都是些干力气活的。

“找王老板。”妇女的声音有点颤抖，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。

我刚好来得早，听见外面说话，就走了出去。定睛一看，差点没认出来。“巧云嫂子？”

她是我发小李根生的媳妇李巧云。五年前李根生为救落水儿童牺牲了，那时候我还去他们村里帮着操办了丧事。没想到五年不见，李巧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，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。

“德明老板，我…我想来厂里干活。”李巧云低着头，手指不停地绞着棉袄的边角。

我看了看她身边的孩子。那是她儿子小亮，生下来就不太聪明。现在长这么大了，眼神还是呆呆的，一个劲地傻笑。

“厂里现在就缺个打扫卫生的，工资…”

“我不要工资！”李巧云突然抬起头，“你让小亮在厂里干点活就行，我…我可以不要工资。”

这话让我一愣。不要工资？这年头谁不是为了钱来打工？再说了，就小亮这个情况，能干什么活？

但看着李巧云哀求的眼神，我又想起了李根生。那年我俩一起读初中，他总是把自己的饭菜分我一半。要不是他，我早就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了。这些年，我总觉得欠李家的。

“进来说吧。”我指了指门卫室，“老张，给倒杯热水。”

就这样，李巧云母子俩留在了厂里。我安排李巧云打扫车间卫生，给她一个厂里的单间住。小亮就在车间里帮着搬搬轻的木料，整理整理零碎件。

刚开始，工人们都有意见。谁想和个傻子一起干活？更何况这傻子还不要钱，谁知道老板安的什么心？背地里不知道传了多少闲话。

我也知道这事不太合适，但看着李巧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卫生，干完活还要照顾小亮，心里实在不忍心赶他们走。

那会儿厂里正是发展的时候，接了不少外地的订单。一天到晚车间里机器轰鸣，锯木头的噪音震得人耳朵疼。小亮倒是不怕吵，整天傻乐呵呵地在车间里转悠，帮着工人搬东西。

人倒是老实，就是不太懂事。有次不小心打翻了一桶木工胶，溅得满地都是。工人们骂骂咧咧的，他却只会傻笑。李巧云赶紧跑过来收拾，一边道歉一边抹眼泪。

这日子过了快一个月，出事了。 那天车间里赶一批实木家具的订单，工人们忙得连午饭都没时间吃。小亮在一旁看着，突然走过去想帮忙。谁知道他用力过猛，一下子把一套价值八千多的实木家具给推倒了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家具倒了一地。零件散了一地，有几个精细的雕花都摔坏了。这套家具是外地客户定制的，马上就要发货。

“这个傻子！”车间主任老赵气得脸通红，“王老板，这可不是小数目，这套家具得重新做。这种人留在厂里就是个祸害！”

其他工人也都围了过来，七嘴八舌地数落小亮。小亮被吓懵了，一个劲地往后退，一直退到墙角，蹲在地上抱着头直哆嗦。

李巧云从厂门口跑了进来。她看到这场面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。

“王老板，求求你别开除我们。这家具多少钱，我来赔。我…我可以不要工资，干十年、二十年都行。”

看着李巧云苍白的脸，我叹了口气。八千块可不是小数目，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些。就李巧云这情况，干一辈子也赔不起。

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事，就听见小亮突然开口说话了：“八千三百四十二块五毛钱。”

大伙一愣，我也愣住了。这套家具的具体价格，还真就是这个数。这傻小子是怎么知道的？

“账本…账本上写的。”小亮指着墙角的工作台。那上面确实放着一本记账的本子，但隔着老远，字都看不清。

这事让我起了兴趣。我拿来一摞货单，随手抽出一张问小亮：“这上面有多少件家具？”

小亮看了一眼，脱口而出：“二十八件茶几，十五套沙发，四十二把椅子。”

在场的人都惊了。那货单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，老赵平时得对着算盘一条条核对半天。这傻小子只看了一眼，就能准确说出数量。

我又拿来几张货单试他，他全都答对了。不光答对，连每样家具的型号、价格都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。

“这孩子…是个数字天才？”老赵喃喃地说。

从那天起，小亮就被安排到仓库帮着整理货单了。他的记忆力简直不可思议，过目不忘，从来不会出错。工人们的态度也慢慢改变了，不再叫他傻子，而是亲切地叫他”小会计”。

可李巧云还是整天提心吊胆的。我发现她的手臂上总是有针眼，后来才知道，她一直在偷偷去卖血，想攒钱赔那套摔坏的家具。

这事让我很感动。但更让我震惊的是，我发现小亮不仅会记数字，还会算很复杂的账目。有时候我故意在账本上做点小错误，他马上就能指出来。

正琢磨着怎么培养这个特殊的孩子，镇上来了个好消息：要办一个特殊教育班，专门收留这样的孩子。 听到这个消息，李巧云又一次跪在我面前。这次不是求我留下他们，而是求我放他们走。

“王老板，求求你让小亮去读书。我不能让他一辈子就这样。”她的眼里含着泪，“我…我可以每个月还你钱，一直还到赔完那套家具为止。”

我把她扶起来，心里堵得慌。这个女人，为了儿子什么都豁得出去。我知道，她晚上还在镇上的小饭馆刷碗，就是为了多挣点钱。

特教班的学费不便宜，一年要两千多。但小亮这样的情况，普通学校也确实教不了。我琢磨了一晚上，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镇上的教育局长。

“老弟，你这是让我难办啊。”教育局长皱着眉头，“特教班名额有限，都是真正需要帮助的孩子。你这个…说白了就是个傻子，能学什么？”

我把小亮的特殊本事说了，还拿出一摞账本当场考他。小亮照样是一眼扫过，就能把所有数字倒背如流。不光如此，他还当场指出了账本里的几处算错的地方。

教育局长看得目瞪口呆。他让人拿来一本高中数学题，随便翻开一页让小亮做。那些我看都看不懂的方程式，小亮心算就能得出答案。

“这…这孩子是个数学天才啊！”教育局长站了起来，“这样的苗子要是埋没了，那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
就这样，小亮进了特教班。李巧云每天风雨无阻地送他去上学，自己则在学校门口摆个小摊卖早点。学校里的老师都被小亮的数学天赋惊呆了，特别是他那过目不忘的本事，简直闻所未闻。

一年后，县里来了个搞特殊教育的专家。他给小亮做了很多测试，最后说小亮可能患有”艾斯伯格综合征”。这是一种特殊的症候群，患者虽然在社交和语言方面有障碍，但在某些领域会表现出惊人的天赋。

专家建议让小亮去省城的重点中学读书。说是那边有专门的教育资源，能让他的天赋得到更好的发展。但李巧云却哭着拒绝了。

“我们这样的人，怎么配去那种学校？那都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去的地方。”她低着头说，“再说了，那么多学费，我上哪儿掏？”

这时候，我才知道李巧云这些年过得有多苦。她每天打三份工：早上卖早点，白天在小饭馆刷碗，晚上到工地扫地。就是为了供小亮上学。

那天晚上，我辗转反侧睡不着。想起李根生生前说过的话：“德明，咱们是发小，以后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，你可得帮我照看着家里。”

第二天一大早，我就去找了李巧云。 “巧云嫂子，咱不能让小亮的天赋白白浪费了。这学费的事，你别操心，就当是我借你的。等小亮以后有出息了再还。”

李巧云又哭又笑，整整一天都恍恍惚惚的。晚上收摊的时候，她突然说了句：“根生，你在天上看着，咱们的儿子有救了。”

省城重点中学很快就派人来考察。他们给小亮出了一套数学题，难度都快赶上大学水平了。小亮全都做对了，而且速度快得让考官瞠目结舌。

学校破例给了小亮一个特招名额。但有个条件：必须有家长陪读。这可难住了李巧云，她怎么可能放下这边的几份工作？

正发愁的时候，老赵主动提出来：让李巧云继续在厂里上班，工资照发。小亮放假回来，厂里的账务就让他帮着整理。这样既能赚钱养家，又能照顾孩子。

就这样，小亮去了省城读书。李巧云每个月省吃俭用，坐着最便宜的长途车去看他一次。每次带去的都是些咸菜、腌萝卜，就是为了省钱。

小亮在学校很快就出了名。他不善言辞，很少和人说话，但只要跟数字打交道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数学老师说，这孩子的天赋，百年难遇。

转眼三年过去，小亮参加高考。那天，整个厂里的工人都在等消息。下午成绩出来了，小亮考了全省理科第一名。数学考了满分不说，还被考官专门表扬，说他的解题方法前无古人。

李巧云听到消息，当场就瘫在地上。她一边哭一边笑：“根生，你看到了吗？咱们的儿子，真的出息了！”

清华大学很快就来了招生组。他们看了小亮的试卷，当场就拍板：必须把这个数学天才要到清华来。

消息传开，镇上的人都惊呆了。当年那个傻小子，居然考上了清华？那些曾经笑话过小亮的人，现在提起他来都是一脸崇敬。

送小亮去学校报到那天，李巧云特意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翻出来穿上。那是件藏了十多年的碎花布衣服，还是当年李根生在县城给她买的。

看着儿子穿着崭新的校服，站在清华大学的校门口，李巧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她说：“根生，你要是在天上看得见，一定很欣慰。咱们的儿子，终于熬出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