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86岁的爷爷去看望30年未见的姑奶，两人见面的场景让我心酸不已

文/许亮

我爷爷今年86岁，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，常听爷爷提起，他还有个妹妹。

小时候也依稀记得爸妈说过，我姑老爷当初来我们村插队，和姑奶一见钟情，于是姑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，执意远嫁到1800多公里以外的福州。

嫁过去第二年的时候，回来过一回，我曾祖父和曾祖母去世后，又各回来一回，自此便杳无音信。

当初通讯也不发达，我爷爷试着给写过几封信，最后都石沉大海。我爷爷隐隐约约觉得我姑奶一定是出了啥事。

在我爷爷60多岁的时候，曾提出让我爸带他去看姑奶，可我爸每天都要上班，实在没有时间。

后来是有时间了，可我爸又患了腿疾的毛病，这不一拖再拖，我都30多岁了，爷爷已是86岁的小老头了。

最近几年，我爷爷越发思念我姑奶，总是发呆，还动不动就流眼泪，我爸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，就让我请了两个礼拜的假，陪爷爷去趟福州。

一路上爷爷一句话都不说，只静静的看着动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，若有所思。

下车后，几经周折，爷爷手里紧紧拽着30多年前姑奶留下来的地址不停的让路人看，在一个年长大爷的指引下，我和爷爷终于来到了姑奶家。

爷爷迫不及待的敲了敲门，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，他一脸诧异，但很快就猜到我们的身份，赶忙让我们进屋。

喝了几口茶后，他便把我们引到一个卧室，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，表叔说，姑奶中风，已经瘫痪十多年了，一直是他们哥俩伺候。

我爷爷望着床上熟悉又陌生的身影，慢悠悠的走到床边，对床上的姑奶说，“红玉啊，哥来看你了，这么多年，你咋就不给哥来个信，让哥好一顿担心啊。”

看姑奶没反应，他又接着说，“红玉，你还记得哥不？哥好几千里的来看你，你连句话都不给我说，你说哥这心里得多么不得劲……”

姑奶依然面无表情，只张大嘴巴，两眼无神的看来看去，在我爷的连环质问下，表叔说，“我奶偏爱我叔家，我妈和奶奶的关系一直不好，受了好多委屈，之前因为我妈回娘家，我奶没少找她麻烦，还把我们一家撵了出去，我妈这人要强，整日郁郁寡欢，没几年就瘫痪了，后来我奶去世了，我们才又搬了回来……”

我爷又问，“我给你妈写了好几封信，都没有回音，是不是那时候你们就搬离这个家了？”

表叔和我爷确定了具体时间后，点头说道，“信的事我们根本不知道，那时候我奶和我爸妈已经断了往来。”

表叔的话还没说完，本该在凳子上坐着的爷爷，不知啥时候移到床边，拽着姑奶的手哭的泣不成声，边哭边说，“红玉啊，是哥对不起你啊，要是当初哥坚持不让你嫁过来，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罪，被人欺负了身边连个帮衬你的人都没有，过得这么不好，回去你怎么也不和哥说？我的妹子啊，看到你这样，哥心里难受，你和哥说句话啊，是哥来晚了……”

看到爷爷哭的那么伤心，我心里也酸溜溜的，要是当初能早点带爷爷过来，爷爷就不会这么难过了。

在谈话中，我们这才知道，给我们开门的是大表叔，这几年他落了个腰椎的毛病，不能干苦力，只能在家伺候姑奶，大表婶在外当住家保姆维持生计。

二表叔是个司机，儿子眼看着到了适婚年龄，二表叔一刻也不敢休息，只每月给大表叔2000元伺候姑奶的费用。

聊着聊着姑奶困了，大表叔使出吃奶的劲让姑奶趟平，期间爷爷环顾着空落落的屋里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。

在姑奶家待了5天，爷爷每天都守在姑奶面前，喂她吃饭，还对姑奶说，“红玉，下辈子哥还要你当我妹子，到时候哥绝对不让你嫁这么远，咱们兄妹俩守在跟前，看谁还敢欺负你。”

听着爷爷的话，我们众人都红了眼眶。

走的前一天，我爷爷把大表叔叫到跟前对他说，“大外甥，你明天跟舅舅回去，我们那里有个好中医，能把你这腰椎问题医好，舅舅现在就靠你了，只有你把自己的身体养的好好的，才有力气把你妈妈伺候好，钱的事，你不用管，舅舅给你出，这段时间，就让老二回来伺候你妈妈几天。”

大表叔不好意思的直推脱，被我爷一摆手打断了，“你听舅的话，这辈子舅舅已经够亏欠你妈妈了，把你的腰椎医好，是舅最后一次能为你妈妈做的事了，你可不能再让舅有遗憾了。”

说罢，爷爷就哽咽了，大表叔见状，拉着我爷爷的手，仔细端详着舅舅满脸褶皱的脸庞，含泪点头应允。

望着这迟来了30多年的甥舅情，我只悔恨没有早点带爷爷来福州看看我那可怜的姑奶，看看这些血脉至亲。